知月白

雨季到了。片连片的水稻田,同样地仰起头,却有的涝了,有的只是恰湿。农民将田垄挖破,高处水往低流,水流通了。
我看见那大开大合的泥道道,心里竟然替它有些伤感。因为田垄常常太像一个独自的身体了。它们笔直地互相陪伴着,有一个稳定的形状,中间会种上一些大豆,周围会缀上一些野草。它也是路,农民在上面交接农具,放上饮食以备饥渴。
然而我今天看它破了,破得很丑陋,泥路四杀,好像有两只黄牛在那里打了一架。田垄没断的部分,还是青青草地,让它更加像被截肢了。
我暗自心惊肉跳了一秒钟,又马上教训自己不要这么感伤。所谓“草不谢荣于春风,木不怨落于秋天”——我这样对自己念道。恐怕一条垄道也有它的无常,自然即是自然。雨季过了,它又回去,人不会看出不同,天地也不记录这样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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